金融制裁的定义与发展趋势 [page::1][page::2]

• 金融制裁指限制特定国家、实体或个人金融活动以实现经济和政治目标。

- 近年来金融制裁数量大幅增加，成为经济制裁中最频繁手段之一。

• 美国特朗普2.0政府更加重视金融制裁与关税的配合以实现地缘目标。

金融服务网络效应与全球金融中心结构 [page::2][page::3]

• 金融服务具有显著网络效应和规模经济，交易成本持续下降至约0.5%。

- 全球金融资源极度集中于美国及其离岸金融中心。

• 低交易成本使金融连接高度直接，增加金融制裁的精准性和不对称性。

主要国家金融制裁能力与制度差异 [page::4][page::5]

• 美国拥有最完备的金融制裁制度与执行机制，金融制裁强度从个人到国家层级分为四级。

- 欧盟制裁力次之，但内部分歧导致多聚焦对个人制裁，执行较为克制。

• 中国制度建设起步晚但发展快，通过法律法规强化反制裁框架，依托实体优势展开反制。

金融制裁影响机制及经济影响差异 [page::6][page::7][page::8]

• 金融制裁显著提升目标国金融交易成本，短期内扰乱金融市场并增加主权违约风险。

- 长期影响包括资本外逃、汇率贬值、实体经济受压及恶性经济循环风险。

• 制裁效应受国家规模和金融开放度强烈影响，大国与开放度高的国家抗压能力更强。

伊朗与俄罗斯案例对比分析 [page::8][page::9]

• 伊朗因规模小、产业单一及高开放度，制裁导致严重货币贬值和经济萎缩。

- 俄罗斯依托产业多元化和金融“去美元化”等反制措施，在制裁后实现金融体系韧性和国际资金流动稳定。

• 俄罗斯积极扩大与印度等国贸易合作，有效缓解西方金融封锁冲击。

金融制裁的非经济影响与成效不确定性 [page::9]

• 约30%美国发起金融制裁实现部分或全部非经济目标。

- 软性目标如政策变更成功率高，硬性目标如领土争端实现难度大。

• 频繁制裁可能加剧矛盾，降低制裁长期效果。

制裁国自身经济代价与美元地位变化 [page::10][page::11]

• 制裁大国如美国和欧盟自身也承担经济负担，例俄罗斯制裁带来欧洲能源价格上涨与资产损失。

- 美元主导地位有所削弱，全球储备和贸易融资美元份额下降。

• 新兴支付体系如俄罗斯SPFS和中国CIPS快速发展，增加国际支付多样性。

国际经验：短期韧性增强与多元化合作 [page::11][page::12][page::13]

• 短期内通过增强银行资本和开展压力测试提升金融体系抗冲击能力。

- 促进关键行业企业国际化，增强抗风险网络与合规能力。

• 利用实物资产优势深化邻近国家金融合作，构建区域金融安全网。

- 长期推动储备资产多元化，发展本国支付结算体系，强化反金融制裁法律体系。

金融制裁与反制裁——中金点睛《地缘经济论》第十二章深度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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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数据与报告概览

报告标题： 地缘经济论 | 第十二章 金融制裁与反制裁
作者/分析员： 梁栋、潘治东及团队
发布机构： 中金公司研究部、中金研究院
发布日期： 2025年9月29日
主题： 金融制裁的地缘经济意义、机制、差异化影响及反制裁策略
核心论点：

• 金融制裁作为现代地缘经济竞争的关键工具，因网络效应、技术进步与制度设计而具有高度“聪明化”和针对性。

- 金融制裁的影响具有高度非对称性，体现在制度对制裁能力的塑造以及制裁国与被制裁国经济规模和金融开放度的差异。

• 虽然金融制裁对目标国经济冲击显著，但其实现非经济目标（如政治让步）存在不确定性。

- 美国是全球金融制裁的主导者，制度完备且执法强力，欧盟能力亦强但内部协调限制动作，大国制裁自身也付出代价。

• 面对金融制裁风险，各国通过增强金融体系韧性、盘活实物资产促进邻国金融合作和储备资产多元化等手段予以反制。

整体上，报告认为全球金融制裁呈现加速趋严趋势，金融制裁的非对称性和制度化设计使其成为地缘经济竞争的战略利器，但反制策略和金融体系韧性是关键保障。[page::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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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逐节深度解读

1. 金融制裁的兴起与形式

• 金融制裁定义与多样性

金融制裁指通过限制国家、实体及个人的金融交易活动，以促使其改变行为或阻止其行动。手段包括限制投融资活动、冻结资产、禁止使用国际金融基础设施（如SWIFT、CHIPS）、禁止央行资金流动。

• 广义金融制裁不仅限于直接限制，还含国际组织干预、投资审查及市场干预。

- 制裁数量增长显著。过去20年，经济制裁数量从约200起增至超过500起，金融制裁和贸易制裁成为主流。

• 金融制裁优势体现于网络效应和技术进步，交易成本降至约0.5%，远低于贸易成本，且金融制裁可精确定位至个人和特定企业，形成“聪明制裁”[page::1,2].

2. 金融制裁“聪明”的制度基础

• 网络效应与技术进步

金融服务呈现明显网络效应，支付系统中使用人数多导致成本降低。

• 历史制度演变

布雷顿森林体系下美元受到黄金约束，解体后资本自由流动、美元主导地位强化，降低了金融制裁启动成本。

• 全球金融资源高度集中

美国及其离岸金融中心（荷兰、卢森堡、新加坡等）掌握全球资金流向核心地位。金融交易几乎无中间环节，一国可与多国直接交易。[图表12.3显示全球资金流向，明确美国中心地位]

• 金融制裁的不对称性高

小国几乎无力对大国发起金融制裁，美国参与近50%的金融制裁事件，大国间制裁亦付出代价。[page::2,3,4]

3. 不同国家的金融制裁能力与制度差异

• 美国： 制裁机制最完备，依托1976年《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授权，总统宣布紧急状态即可快速施行制裁。OFAC负责制裁清单（SDN），且具备“长臂管辖”，能影响全球金融机构。

- 欧盟： 能力强但内部协调困难，导致对大型金融机构制裁相对有限，更侧重针对个人（如对俄罗斯政治人物制裁更多）。

• 中国： 反金融制裁制度起步晚但进展快，依实体优势回击制裁。推出《反外国制裁法》等法律，已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快速反制美国部分措施。[图表12.4美国金融制裁级别示意][page::4,5]

4. 金融制裁的地缘经济影响分析框架

• 金融制裁影响机制

短期提升金融交易成本（由0.5%升至3%），金融市场波动加剧，主权违约风险升高。以俄罗斯为例，信用评级大幅下调，外资撤离，金融市场遭受冲击。
中长期影响体现在资本外逃、贸易萎缩、融资困难、通货膨胀，极端可能触发恶性循环。

• 影响程度依赖国家规模和金融开放度

- 规模经济：规模大国（如俄罗斯）通过产业多元化和宏观调控缓冲制裁冲击，小国（如伊朗）则更长期受累。
- 金融开放度：程度高的国家因资本外部依赖大，制裁传导广，冲击更大。

• 动态应对能力：大国有更多逆周期调节空间，小国较脆弱。俄罗斯能通过替代市场（如印度）和替代支付系统降低影响，推行去美元化。伊朗则因高度依赖美元支付体系，难以迅速替代。

- [图表12.5金融制裁影响框架、12.6伊朗和俄罗斯对外原油出口对比]
[page::6,7,8,9]

5. 金融制裁非经济目标成效的复杂性

• 约30%的美国参与过的金融制裁，实现了全部或部分非经济目标。

- 成效受制于目标性质，软目标（民主、政策变化）较容易达成，硬目标（领土冲突、防止战争）成效较差。

• 持续制裁可能强化对立，促被制裁国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合作反击，形成反制裁动态。

- [图表12.7金融制裁效果统计分析]
[page::9]

6. 制裁国自身的经济与政治成本

• 大国对大国制裁成本高昂，美国制裁俄罗斯时付出约50%的自损代价，欧盟痛感能源价格冲击和企业资产损失。

- 频繁制裁促使国际货币体系去美元化，美元储备和贸易融资份额出现下降。以俄罗斯SPFS和中国CIPS系统为代表的新兴支付体系正在崛起，逐步弱化美元垄断地位。

• [图表12.8美元、欧元、人民币在储备和贸易中的份额，12.9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快速增长]

[page::10,11]

7. 应对金融制裁风险的国际最佳实践

• 增强金融体系韧性：注资重点银行，建立多层次企业支持体系，开展金融制裁压力测试。长期推动资本市场多元化和耐心资本培养。

- 利用实物资产，深化邻国金融合作：俄罗斯通过实物资产（能源资源）替代美元支付，加深与印度等国的贸易联系，并通过法律限制不友好国资产处置。构建区域金融安全网，强化多边和跨境风险监管合作。

• 储备资产多元化，制度建设：降低美元储备比重，增加黄金储备，发展本地支付和数字货币桥接项目。完善反制裁法律框架，明确执法标准和司法救济，提高制度威慑力。

[page::11,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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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图表深度解读

图表12.1：美国关税与金融制裁数量关系图

描述：显示1900年至2025年间美国平均有效关税率与新发起金融制裁数量的趋势。
解读：关税率长期下降趋势，直至近年因贸易摩擦及特朗普政府关税上升，金融制裁数量骤增，呈现关税与金融制裁协同政治经济工具特征。
联系文本：反映特朗普2.0政府更加重视金融制裁配合关税，实现地缘目标的政策变化。
[page::1]

图表12.2：经济制裁数量及类别占比变化趋势

描述：左图为各类制裁数量逐年递增，金融制裁成为主要类别；右图显示金融制裁在总制裁中的比例长期稳居最高。
解读：显示经济制裁逐渐从军事、旅行禁令向金融、贸易制裁转变，金融制裁成为地缘经济制裁主力军，体现时代变迁和技术推动。
联系文本：支持金融制裁成为频发、精细且影响广泛的制裁手段。
[page::2]

图表12.3：全球金融资源分布流向图

描述：全球直接和组合投资流量以网络节点形式示意，美国居于核心，荷兰、卢森堡等离岸中心次之，BRICS国家处于外围。
解读：显示全球金融网络高度集中，美国绝对主导，金融制裁能力由此形成高对称优势。
联系文本：强调低成本和直接的金融交易使美国能精准、广泛施加制裁，其他国家难以抗衡。
[page::3]

图表12.4：美国金融制裁级别及实施机构示意图

描述：美国总统一系法律授权，国防部、财政部（OFAC）、商务部等部门执行不同层级制裁，制裁强度从个人至国家央行递增。
解读：展示美国以OFAC为核心的极具操作效率和法律支持的制裁体系，方便快速实施和升级制裁。
联系文本：说明美国金融制裁启动门槛低，执法力度强，制度优势明显。[page::5]

图表12.5：金融制裁影响分析框架图

描述：显示制裁国通过限制金融基础设施、金融中介及国际资金流向，影响目标国金融和实体经济，最终影响股市、汇率、外储、经济和通胀；国家规模和开放度成为关键变量。
解读：框架明确了制裁影响起点、传导路径和宏观经济后果，以及抵御能力关键维度。
联系文本：为后文对伊朗、俄罗斯案例提供理论基础。
[page::7]

图表12.6：伊朗与俄罗斯原油出口差异

描述：伊朗自2018年起原油出口锐减且集中在少数市场，俄罗斯2021-2024年出口整体较稳定并快速调整贸易伙伴（印度份额增长显著）。
解读：表明俄罗斯具备更强的贸易适应性与多元化出口体系，缓冲制裁影响，伊朗则陷入出口低谷。
联系文本：佐证国家规模和开放度决定制裁后适应能力差异。
[page::9]

图表12.7：金融制裁非经济目标实现效果对比

描述：饼图显示30%金融制裁实现全部或部分目标，条形图细分不同非经济目标实现情况。
解读：软目标较易达成，硬目标普遍失败率高，金融制裁政治效果有限且充满变数。
联系文本：凸显制裁非经济目标难以掌控，长期制裁可能激化矛盾。
[page::9]

图表12.8：主要货币在全球储备与贸易融资中的份额变化

描述：美元份额虽仍占优，但2024-2025年有所下降，人民币份额小幅上升，欧元份额亦呈波动。
解读：美元主导地位正面临逐步挑战，去美元化趋势明显。
联系文本：反映金融制裁频繁使用冲击美元霸权，推动储备货币多元化。
[page::10]

图表12.9：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机构与业务量增长

描述：2020-2023年CIPS直接或间接接入机构数从1092增至1484，处理业务金额从4.84万亿元增至123.10万亿元，业务笔数也显著增加。
解读：显示人民币国际化支付系统快速扩张，增强中国在国际支付结算领域的独立性和影响力。
联系文本：支撑人民币体系在反制裁与国际金融竞争中的发展趋势。
[page::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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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估值分析

本报告为宏观地缘经济分析报告，无直接公司或资产估值分析，因此无传统的DCF、市盈率或可比公司估值方法应用，侧重逻辑分析与机制阐释，结合实际数据（金融制裁次数、影响指标）作实证说明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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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风险因素评估

• 制裁效果的不确定性：金融制裁在实现非经济（政治）目标效果不确定，硬目标难以通过制裁强制实现，可能导致长期激化地缘政治矛盾。

- 制裁自损风险：制裁国尤其大国实施制裁存在经济成本和货币主导地位风险，特别是对大国间制裁时损失显著。

• 金融中心单点风险：全球金融资源高度集中于少数中心，一旦这些中心受冲击或政策调整，全球金融体系可能面临系统性风险。

- 制度协同与执行难题：欧盟协调能力不足导致制裁执行效果不均，可能制约集体行动能力。

• 反制裁演化风险：被制裁国通过个案反制、拓展多边金融合作等，可能削弱传统金融制裁效果，促使竞争格局复杂化。

报告对于上述风险均有识别，并指出需要通过完善反制裁制度和增强体系韧性缓冲。
[page::9,10,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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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批判性视角与细微差别

• 报告较强调美国金融制裁的制度优势和执行能力，但应注意其负面影响特别是美元霸权动态演变对全球金融稳定性带来的潜在隐患。

- 报告虽指出中国在反制裁制度上的进步，但目前仍然依赖实体经济优势且反制案例有限，金融影响力仍有待提升。

• 欧盟金融制裁内部协调难题虽详述，但缺乏对可能改革方案的深入探讨。

- 金融制裁非经济目标实现率仅30%，提示本质上金融制裁更像是一种“长期战略牌”，短期效果有限，报告较少探讨非制裁外交手段的补充作用。

• 报告没有详尽评估未来数字货币、区块链技术可能引发的全球金融权力分散对传统制裁工具的冲击。

- 部分历史比较案例较为宏观，缺乏微观层面金融机构与企业应对细节，可能影响制裁传导机制的精准理解。
总体报告框架完善，数据翔实，但未来情景变化仍需持续关注技术进步及制度动态。
[page::0,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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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结论性综合

本章围绕金融制裁的过去、现状和未来展开，指出金融制裁在地缘经济战争中扮演着核心且日益强化的角色。美国依托其独特的金融制裁制度优势及美元体系，长期领先全球制裁体系，具有极强的制度化制裁执行能力。相较而言，欧盟虽然制度完备，但内部协调限制了制裁的深度和广度。中国在反制裁领域动作迅速，依托实体经济优势和法规制度逐步建立反制体系，但金融影响力待进一步扩展。

报告通过对全球金融网络结构的分析，揭示金融制裁的“聪明”本质根源于网络效应和技术进步的推动，使制裁能精准且低成本地针对目标执行。不同国家规模与开放度的差异决定了金融制裁的经济影响大小，俄罗斯和伊朗作为典型案例充分体现这一点。虽然金融制裁常演变为零和游戏，但其政治目标实现率约30%，展现了金融手段在地缘政治中既有限又关键的作用。

在制裁国自身，尤其是大国层面，经济代价和货币霸权风险持续加剧，推动全球货币体系多极化趋势和新型支付体系兴起。针对金融制裁风险，国际经验总结为：增强金融体系韧性、依托实物资产深化临近国家金融合作及储备资产多元化，结合法律与制度基础建设是当前和未来的核心策略。

从图表解读可见，金融制裁数量与强度激增，美元的全球主导地位虽依然坚固但已有所减弱，人民币支付体系快速成长，反映全球金融体系的动态演变与潜在再平衡。

整体而言，报告系统阐述了金融制裁作为新时代地缘经济核心竞争工具的形成机制与实践路径，强调制度设计和金融体系韧性将决定国家能否有效面对金融制裁挑战，具有重要的理论和政策参考价值。[page::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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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与数据溯源

本报告全面基于中金公司2025年9月发布的“第十二章 金融制裁与反制裁”，所有论述均附对应页码溯源。实体案例多依托官方数据、IMF、GSDB、全球金融流向数据库等权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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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本分析文本为宏观金融地缘经济专题研究，不构成投资建议。

报告